Miko

夜魇终休

♢三代黑做噩梦了

♢是霜霜的同一个故事，我就爱看腻歪【但完全没写出来！啊！！

小奥比打死都不会想到远近闻名的月球煞神，黑古拉，半夜把她吵醒是为了她闹脾气，说都怪她做了个超恐怖的噩梦，所以她不亲他两口他就要闹了！

就算被吵得脑袋嗡嗡响，奥比也没法驳斥他没事找事，因为黑古拉眼中噙泪，手心被黏腻的汗打得寒凉。他的哀伤郁成浓浓乌云，纵使昏云困月夜色无边，看不真切，也令人不由得心疼无比。

小奥比只得伸手抱抱他示好，给他顺毛拍拍，边打哈欠边安慰他梦又不是真的，现在的相拥而眠才是真的。

黑古拉顺势躺着，轻轻靠近听她的心跳，怦怦有力，与他的心跳共起舞步，卡拍旋律。被梦魇撕扯得苦闷的精神平静下来，他自然地伸出双手，将人抱进怀里，再度并排躺下。

安静了好一会儿，黑古拉吻吻奥比的脸蛋，又去衔住她要发问的嘴唇。

“我本就是在黑暗中栖息的人，我所在之处便是弦月永不落下的永夜国，旁人都说我是恶贯满盈的歹人……我知道——大概，我的心从来得不到满足，任何善意都会被吞吃干净。”

他知道，自己并无法感受到何为爱和快乐，从幼年起，心中与这两个词相关的地方便像被挖去一般，爷爷的逗弄，家人的关心，似乎都无法让那片平静的水面荡起一丝波澜。

而某日和那些贵族后代起了冲突，姐弟俩因为突出的熊耳熊尾被嘲笑血统不纯，他挥着拳头揍了上去。锋利的爪子把小孩脸上划出几道血痕，顿时哇哇哭声盖住了所有人的窃窃私语。

那时，水面像被投入一颗石子，瞬间激起惊涛骇浪。黑古拉好像找到了缓解这恼人空虚的办法——暴力，恐惧，可他只能被短暂的填饱，很快又会感到更为难耐的空洞。

“我不知是我上辈子犯下何等罪孽，才会判我身负这样的苦痛，但我前半生所做一切，怕是要激得天命继续让我不得好死。”

“我那黑白的世界直到我遇到自己的光明才附上色彩，那只一眼相中的小熊，你。”

黑古拉仿佛在叙述不属于他的故事，而非告诉奥比他做了什么样的梦。

奥比随远征军一同出征时，他对她一见钟情了。

真怪，怎么会有人对来讨伐自己的人坠入爱河？但就是这么怪，黑古拉心里那个空洞源源不断冒出无比温柔的语句，只想对她倾泻爱意。

他难得想了解更多，边私下里去寻她，理所当然的，隔着一层国仇家恨，奥比不会给他好脸色，还要好说歹说才不会直接尖叫一嗓子黑古拉来了。

“当我看见你和别人玩乐，对他人微笑，我发觉心里那缺口会猛然撕裂，那一瞬，我恨得仿佛受到莫大的羞辱，我想把你关在我的鸟笼里，永远只能见到我一个人。”

我根本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，只是知道当你和别人有说有笑，这种痛苦是我不曾体会也是无法承受的。

我也曾成功过，在我们最暧昧的宿敌时期，亲耳听到你的一句“爱”，可再未能进上一步。

只因奥比是只乖小熊，她可能是旁人眼里的好人，却不是黑古拉眼里明智的人。她无尽的抗拒也没能拦住自己少女怀春的那颗心，小打小闹时日子过得倒也并非难以接受，可一旦黑古拉动了继续攻打的心思，一切都必须为她的祖国她的家园让道。

他梦见自己回到了第六宫，而他坐在王座上假寐，只等着她攻上来，修剪得齐整的红白玫瑰布置一旁，“我足以与你相配”。

在那时的他看来这不过是螳臂当车，甚至暗笑觉得她是自己送上门的愚笨羔羊。

“我道我为你恭候多时，懒散傲慢得不行，你却泪流满面把剑高高举起。”

“我根本不明白……我为什么会爱你。”你是哭着说的。

我仍以为你是玩笑，直到梦中褪下盔甲的你，身着白纱猛然用剑扎入我的心口，鲜血飞溅我却甚至不知疼痛，这一刀直令我如坠地狱，这本是我最喜欢的颜色。

白纱裙，银盔甲，白玫瑰，一切都染上了恶人的血，化成血红包裹着哭号的英雄。

浓稠到难以化开的黑暗中出现了扭曲的山羊形状，哈德斯那老东西在大声嘲笑我——爱而不得，久攻不下，最后还落得被你亲手杀了的下场。

可你仍然悲伤，逐渐模糊的感官仍能听见你在号泣，在哭叫着说为什么一定要立场相悖，逼得你要亲手杀了自己所爱之人。

啊，爱人，我的爱人，你比任何人都要多情。

在我步入死亡的那一天，你会来到我的内心深处，与我并排躺下。

明明是梦，却为何如此真实，如此的……锥心之痛。

我知道我在某一条世界线必然会被你早早杀死，就如梦中上演的这一幕，明知如此，我仍愿与苦痛于奈落相伴。

黑古拉的声音低沉，兴许是那噩梦太过真实，能让这能叫嚣与天为敌又有何险的煞神真的生出恐惧来，奥比被他拥着，不受控制地想他描述的画面，想着想着就轻叹出声：如果哈德斯没有横插一脚夺了黑古拉的身体，那恐怕还真得是这种结局收场。

那人的胳膊一下子抱紧，她知道是黑古拉不高兴，可若任局势发展，他们只会有两种可能：是你死我活，还是无疾而终。如果她杀死黑古拉，她身上背负的东西都不会允许她身死去陪伴这人，终究是要落得生者孤独一生的结果。

她不得不承认，哈德斯让一切得以全部重来的时候，她的欣喜掺杂着私心：黑古拉会有变化吗？还会是那个祸乱世界的宇宙强盗吗？如果还来得及，这一次她一定不会再藏匿自己的心情。

如奥比所愿，没有了横亘在他们面前的厚障壁，再加上失去过一次才明白的苦楚，这才得以相守至此。

噩梦被消解了，自然就能睡得着了。裹在厚被窝里，黑古拉抱着奥比重入梦乡。

睡吧，睡吧，梦里有橘色的小熊为你唱安眠曲。

愿梦魇休止，再无侵扰。